在我们热爱的课堂里,老师永远芳华丨春节特辑
本期影集
「汤成慧·课堂」
一张照片,记载一个故事;
一张照片,勾起一份回忆;
一张照片,饱含一份情感。
此刻,不妨翻翻手边的影集
看见藏在照片中的,
你的,或他的,
教育初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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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写这篇文章,我在朋友圈里做了个老照片的征集。许多孩子发来他们私藏的我,异彩纷呈的我。
那时候的我青涩又活泼,清脆又明朗,每天想到有课上就会觉得很开心,每节课都能把孩子们和自己逗得哈哈大笑。
那是孩子们镜头里的我,他们见证了我从青涩走向成熟,从稚嫩走向自信。这些年来我不曾有过丝毫的放松,那是因为在我的背后,永远有着他们注视与期待的目光。
此刻,重新将这些相片里的课堂来回忆,依然是在回忆中思考与感悟,只为不辜负未来的自我。
2004年,21岁的我从东北师大毕业后就回到家乡,开始了自己的教学生涯。很快便迎来了自己的第一节公开课,余光中先生的《听听那冷雨》。
这节课被随性任性的我上得一塌糊涂。对文本内容的浅薄理解,对形式及造型的格外关注,使得我的课堂设计头重脚轻,蜻蜓点水。关键那个时候的我,还自我感觉良好。而今回想起来,只有当时孩子们的热烈配合,为我扳回一点职业的尊严。
但也正是这节课,让许多老师认识了我,不管是好印象还是差印象。直至现在,我依然觉得公开课的意义,不是在于你上了一节多么精彩的课,而是你输出了一个怎样的语文老师,以及怎样的一种语文教育价值观。
2005年秋天,一个全国性质的教育教学研讨会在海口举行,我又被安排献课一节。比起去年,我明显有了一定的机灵,开始懂得大家想听什么课,所以这节《金岳霖先生》的分析讲解就到位一些。
当然还有两个因素,其一是汪曾祺是我的心头好,他写的东西我读起来都入味,讲起来差不到哪里去。其二是上公开课的班级高一(10)班,也是我的心头好。后来陪着我征战无数节公开课,彼此成就,心心相映。
胆量都是练习出来的。见过世面越多,理解文本和生活的能力就越充分。
2006年,我已经懂得把两个班的孩子聚拢在一起上课。课本剧的演出,孩子们才艺的展示,我从来都不吝啬时光给予他们。
演戏真是个好东西,它需要文本的“谱”,也需要孩子们的火候处理,更需要孩子们在演绎人物时那一点富有灵性的创造力。
那时候,我还没有上过高三,对高考语文也是一知半解,懵懵懂懂。但也恰恰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也或许是无知者无畏,这一届孩子的语文学习是最快乐的,也最有实效的。
我没有任何的高考备考经验,但他们的高考语文还考了普通班的第一名。我开心极了。但他们却很淡定。“小汤,语文考第一不是预料中的吗!”
2007年秋天,全国首届“圣陶杯”课堂教学大赛,我参赛的篇目是高二选修诗歌,荷尔德林的《故乡》。虽然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诗歌,但年轻的我并没有深厚的思想去驾驭它。
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去打开这节课的视频,我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。酒不醇厚,特别遗憾。
后来坐在秦淮河边,我的心沉沉浮浮,起起落落。真正到了全国性的教学比赛,我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与致命点。
如果我真的想继续做一名语文教师,我是不能再依赖自己从前那些雕虫小技、皮毛功夫了。我得好好稳住自己的心性。
这节公开课后的我,比从前都要认真与朴素起来。
2008和2009年,没有公开课。因为,我连续被留任高三,还被调去教重点班,专心对付高考去了。
这两年也是我的教学突飞猛进时期。因为全身心的投入,发现没有攻不克的语文高地。在教学上的成熟,也更加增进我对教育的自信。
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,唯有办公室里的灯火和高高的明月,照进我的现实。当许多人觉得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,唯有你自己清楚,上天给了你那么好的舞曲,你不曾想要辜负它们。
2010年12月17日,海南中学、海南侨中、海口一中三校“同课异构”活动,我代表海南侨中参加,是海中的老师定制的课文《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》,从此它也成了我的语文课的代表。
因为我是海中的毕业生,回到母校在我的老师们面前上课,心中的忐忑与紧张持续不断。但比起这种客观的紧张,我更多的是对课文内在的兴奋。兴奋我遇到了李白,兴奋我遇到了这篇尽情撒欢的文范,兴奋我遇到了人文交融的体会。
我忽然在一瞬间,懂得课堂设计是怎么个回事。以一当十,从一朵花里看到天堂的感觉。
从此以后,我再也不曾畏惧什么陌生的文本。我后来上过很多次的《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》,一次比一次好。但都不及准备这节课中所收获的顿悟。
长大是一瞬间的事情。真理也。
最后想写的一节课,是2015年5月22日,海南省助力研修语文工作坊在海南省文昌中学举行的活动。
那次活动有四位老师做课,我是最后一位。我上的是一篇古文,清朝人魏禧的《大铁椎传》。
从那节课开始,我真正发现自己可以品尝到不蔓不枝、信马由缰的感觉。我对自己的课堂提出更高的标准,那就是尽量做到让学生和听课者于不累中有所得。
举重若轻、大智若愚是我未来课堂的追求。
而今,我依然活跃在语文课堂的第一线。但我的语文课的主角早已不是我,而是孩子们。
我渐渐地站在一旁,或在他们身后,像个好学的孩子一样,重新打量着这个时代,和这个时代的语文课。
不知道未来的语文课堂会是什么模样,但我知道,未来的语文老师肯定不好当。
老师终究都会老的,而唯一的解药就是在她热爱的课堂里永远年轻。我衷心希望自己,也是其中一个幸运的老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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